格兰仕(Galanz)的招聘主管刘婷婷（音译）与十几个身着制服的同事们聊着天，出站的农民工络绎不绝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格兰仕的人员都戴着饰有“格兰仕欢迎你”字样的红黄彩带，但几乎找不到可以欢迎的新员工。
“全球金融危机已经趋缓，订单又回来了，但劳工短缺相对严重，”刘婷婷表示。她承认，自己团队的这招是不寻常之举。“我们通常不会来火车站寻觅工人。”
春节假期结束后，中国在上周正式上班。工厂经理们认为全球金融危机的最糟糕阶段已经过去，他们在这一点上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乐观。只有一个问题：那些在2008年末和2009年初被很多工厂着急辞退了的工人，现在已不再排队等在大门口了。
“坦白地说，情况有些吓人，”广州医疗产品制造商Fortunique的美籍所有者查尔斯•哈布斯(Charles Hubbs)表示。“如果我们接到大量订单，该上哪儿去找工人呢？未来一段时间会很有意思。”
在连续14个月同比下降后，中国出口总值终于在去年12月实现增长。海关总署(General Administration of Customs)的数据显示，中国1月份的外贸数字已恢复到2008年水平。本月早些时候有消息证实，中国已超过德国，成为世界第一大出口国，这令人们更加坚定地相信，中国的工厂已经重新开工。
但它们所依赖的工人并没有回来，尽管吸引他们回来的诱惑越来越大。格兰仕打算招聘1250名员工，从月薪1700元人民币的初级职位，到2800元人民币的技师。
“我们今天一个人也没招到，”刘婷婷坦言，手里捧着一摞传单，其内容带有绝望味道，称上班头一个月免伙食费，天热时提供凉茶，住宿免费，室内有独立卫生间和热水，还有电脑、图书馆和休闲设施。
工人们之所以在这样的条件面前举棋不定，部分原因是离家更近的地方有更好的机会。要是在前几年，庄本超（音译）可能会去格兰仕。去年他在广州以东的制造业重镇惠州打工。
可上周早些时候，他在家乡韶关（广东北部贫困山区里的最大城市，靠近内陆省份湖南）一家大型玩具厂门口等待面试。“在离家较近的地方工作更好一些，”庄本超表示，他今年20岁，和父母一起住在韶关市中心。小伙子对家的依恋，至少对于旭日(Early Light)来说是好消息，他就是在这家香港老板的玩具厂接受面试的。
前几年，旭日不得不从中国大西北的新疆这么远的地方招工。去年7月，在该玩具厂发生的一起骚乱中，汉族员工与他们的穆斯林维吾尔族同事发生斗殴，造成后者死亡两人，此事在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引发了一起更糟糕的流血事件，有200人在民族冲突中丧生。
在广州，像Fortunique这样的公司正转而求助于临时工，以适应更具挑战性的人力资源环境。哈布斯表示，临时工“不打算在厂里谋求事业发展”。在他厂里的400名员工中，临时工的比例刚刚超过10%，他们“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注入“一剂强心针”。
在人才谱系的另一端，这位美国企业家最近已开始聘用工程学专业的应届大学毕业生，让他们从事监督管理工作，而这些岗位原先是由具有生产线经验的较年长员工担任的。“我们希望重新审议我们的做事方式，以及怎样才能节约人手，”哈布斯表示。“我们认为，教育程度更高、想法新鲜的大学毕业生能够帮助我们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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