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胆气 用孙陶然的话说,他一直有个梦想:在涉足媒体广告公司以及公关公司之后,能担任一次甲方。 很快,机会到了。 1997年,四达集团的张征宇邀请他出任恒基伟业的副总裁,并作为第二大股东,以常务副总裁的身份主持公司经营。 恒基伟业的核心产品就是日后红极一时的商务通。其市场占有率一度超过70%,成为掌上电脑的代名词。孙陶然打响了他这一生除拉卡拉外最为经典的一次营销战役。他的名字和商务通一起,成为很多著名商学院的研究案例。 多年后,对于商务通案例的自我解剖,孙陶然在他的《创业的36条军规》中如此描述:我只是把营销教科书中的“4P理论”用到极致。产品、价格、渠道、促销,这些搞营销的人都知道,但当你真刀真枪在市场上干时,还需要一份胆气,以及冒险式的创新。 产品要创新。1998年12月18日,商务通全中文掌上手写电脑发布。虽然第一批产品质量不尽如人意,但它的屏幕相当于竞品的两倍;首创的“百家姓”查询法,做到了“查电话只需点一下”,竞品则至少要点三下;重金购买的手写识别技术,识别率也明显高于竞品。 价格要创新。商务通推出的时候,同类产品一直采取暴利定价法,而商务通将价格定在2000元左右。虽然这一价位与竞品大体相同,但是商务通屏幕比竞品大一倍、内存大一倍,实质上是大大降低了价格,而且2000元是一件商品能够作为低值易耗品报销的分界线。 渠道要创新。渠道创新是奠定商务通成功的基石。当时,电子记事本行业的代理商实力都非常弱,很多人几十万元的资本几乎同时代理了所有品牌,惯用的经营手法是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批发,薄利多销,见利就走。 孙陶然提出要创新,他的理论是:既然代理商没实力去做全省,为什么要给全省代理权?应该就给你一个城市,但这个城市只给你一家,要求你去打广告开拓市场,把产品卖给最终消费者,不允许跨出代理区域销售。 此前的行业惯例是代销,厂商先发货,代理商60~90天后结账,这造成厂商和代理商、代理商之间很多“三角债”。商务通要求的款到发货,一开始阻力很大,业内人士认为孙陶然完全不懂行规,但是孙陶然坚信自己是对的,宁愿销售速度慢些也要坚持渠道新政。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小区域独家代理制,解决了代理商力量不足和窜货问题;独家代理解决了代理商市场投入和渠道的活力问题。以此为基础的“款到发货”,并非无根之木。 广告要创新。商务通广告最重要的创新是“垃圾时间变现+长时段”。因为其目标用户都是忙碌人士,传统的黄金广告时间这帮人往往不在电视机前,因此孙陶然选择子夜、清晨和下午等没有广告主投放的“垃圾时段”,一方面获得了不可思议的低价,另一方面也达到了“只要你在子夜打开电视,你所扫过的台几乎都在播放商务通广告”的效果。 由于商务通产品比较新,广告若用15秒和30秒很难说清,因此商务通广告长达10分钟。陈好和李湘像念说明书一样把每个功能、每种用法一一演示,甚至还在广告之中插入了两分钟的情景剧…… 人会变 如果说创业可以在一间“玻璃房子”中进行,“那可真是极好的”。 你可以像经济学家一样把各种变量算来算去,然后用沙盘推演出一个颠扑不破的商业模式。但问题是,有这可能吗? 一个俗套的表述是,这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最大的变量来自于人。即便是恒基伟业这样耀眼一时的企业,也逃不过人的问题。 2001年6月8日,恒基伟业向媒体宣布:从下周一起,孙陶然由于个人原因休假,休假时间长短,将视他个人事务处理的情况而定! 休假是托辞,离开是实情。“我觉得我需要用离开来告诉大家我已经不是操盘手了。”孙陶然说,“那以后,再也不用到公司总部去上班,也不再过问公司的具体事务,只参加董事会。”孙走得决绝,他说自己不会像柳传志那样手里挥着高尔夫球杆,心里却想着联想和神州数码的“下一洞”。 孙离开的原因来自创始团队的“分歧”:在商务通最热的时候,孙陶然认为应该走市场化、品牌化的道路,而张征宇则认为应该继续在技术上投入。#p#副标题#e# “离开恒基伟业,我沉默了将近两年。有人说我到美国休假、学习去了,其实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国内。”孙陶然说,“这段时间中的前半年我一直在玩,把电话转到秘书台,拒绝和外界接触,直到我的很多朋友说再这么玩下去,孙陶然就废了。” 在孙陶然休假的这个过程中还有件好玩的事儿。 2003年,原商务通内蒙总代吴子申找到孙陶然。吴子申的永业集团有个生物科技的项目,准备依托内蒙古的矿物质资源和高校专家的科研成果,解决动植物食品安全问题。最终,孙陶然以天使投资人的身份投资了永业集团。2009年12月,永业国际成功登陆纳斯达克。 投资永业集团可以看做孙陶然的第五次创业,此时他才35岁,他仍然喜欢当老大的感觉,他还有企图心。 2004年下半年的一天,孙陶然与联想投资总裁朱立南相约某咖啡厅,朱劝他,“你还是再做一些事情吧?” 孙也想做,可做什么呢?首先,重复的事情他不会干;其次,模仿别人的事也没兴趣。孙陶然想到了做服务运营,并锁定了金融服务市场。“2006年之前是电信的黄金十年,加入WTO金融开放之后的十年,也是金融服务发展的高峰期。” 可是金融运营服务怎么做呢? 第六次创业 顾客:“我需要还信用卡,请帮我查下最近的ATM机?” 客服:“请问你现在在哪条路?” 顾客:“不清楚。” 客服:“附近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顾客:“有个电话亭。” 客服:“那还有其他更醒目的地标吗?” 顾客:“还有棵树。” …… 上述这个段子,刷卡族们显然深有体会。在屡次遭遇银行排长队后,孙陶然觉得,如果能让各类缴费还款业务变得更轻松,那必然会成就一个创新的商业模式。 恰巧,2005年,WTO要求中国开放金融领域,中国银联也想做支付业务,并请来在商务通时代有过成功营销经验的孙陶然做讲座。一来二去,孙陶然再次创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有没有可能通过一个类似POS机的终端硬件,一方面保留用户刷卡支付的习惯;另一方面,又能让用户随时找到这种便民的支付终端?#p#副标题#e# 2005年,拉卡拉成立。跟随孙陶然一起干的,大多是以前创业时的旧部。创始团队中有人坦言,“当时孙总描述的想法,我也都没完全听懂,只是因为相信这个人,才跟他过来。” 和旧部们有着类似感受的,还有拉卡拉的天使投资人雷军。在拉卡拉第一轮融资中,雷军投了50万美元,联想投了100万美元,孙陶然自己投50万美元,项目正式启动。 拉卡拉怎么挣钱?最初的商业模式是:其盈利来自两方面,一是通过终端机上的交易向收款一方收取一定手续费;二是利用拉卡拉的渠道,为商户提供其他增值服务,比如广告收入。更重要的是市场占有率,一旦拉卡拉在终端市场份额达到一定规模,便可以在这些网点上开发出各种各样的盈利模式。 孙陶然坦言,对于这一次创业他感触很深,“前面几次是稀里糊涂就走过来的,看到一个机会,别人提出一个请求,出于面子和感情一个个就做起来了。但拉卡拉却不一样,挑战比较大,这个模式需要一次次向投资者甚至消费者讲述。” 以前主持商务通时,每次签字支配的都是几十万元甚至数百万元的资金,再次创业,每天都是几千元几万元的单子;以前一个商务通的省代来京见自己还得看自己心情,现在一个地级代理来京都得他请人吃饭。 孙陶然懂得了放低自己的身段。 但同样,这一次创业也是孙陶然劲头最足的一次。休息了两年,将自己以前的商业思路重新复盘,他觉得这些在实战中总结出的做企业的规律,可以帮助他更迅速地成功。 他说,这一次,自己是“瞄准后再打”的。包括商业模式、企业文化、每个阶段的发力点,他都有清晰的“预演”。据说,在创立拉卡拉之初,孙陶然曾经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月薪5000元以上的员工,他都要亲自看看,品品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符合拉卡拉的企业文化。当然,随着后期扩张越来越迅速,这条规矩也随之发生了调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