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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反映了当前大学生找工作难难于上青天的社会现实。语言清新秀丽,情感真实饱满,尤其是大学生李涛的心理活动被描写的自然传神,惟妙惟肖,极易引起读者的共鸣。事实上我们身边每天都有李涛现象在上演,一颗颗无奈与叹息的心,足以向当今教育体制发出声声呐喊……
转至此坛,与大伙分享 “****!”李涛一边走出招聘会一边愤慨地喊出这句国骂来。今天有一个面试,面试官是个戴眼睛很瘦削的中年男人,当他看到李涛的简历时,脸上似乎已有不满,就问:“我这招聘牌上不是写着需要相关专业毕业吗?” 李涛很自信地说:“我了解过这份工作,它的专业性不是很强,我想我会很快上手。” 瘦男人愣了一下,瞟了一眼简历然后问:“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虽然我以前没干过,但是我想我可以很快上手。”李涛据理力争。 “起码你也要懂啊,这样吧,你回去等通知,如果有复试我们会电话给你的。” 招聘会是一个利益衍生的场所,说简单了公司以盈利为目的,人才也是一种有价商品,而且以中国现在的情况来说,买方市场占据着主导位置。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于是很多企业都本着用尽一切可以压榨的手段来招聘员工而且尽量不浪费培训经费,近年有些趋势就是要么不找应届生,要招就尽量以农民工的工资请到应届生,美其名:锻炼。于是催生了很多毕业生所谓的“三月之痒”既在私营企业做的应届生一般都在做了几个月之后进入一个大跳槽期,企业很无奈,于是更加忌讳刚毕业的学生,然而每年的毕业生都“多收了三五斗”以至于每年招聘赶集的时候,学生都觉得自己像杨白劳。至于出来一两年的大学生更悲哀,学生的单纯早已被社会的现实打垮,年龄却一年年老去。根据统计,有73%的往届生做着自己不喜欢的行业。年华在流逝,成家的成本在涨,自己的职位却看不见未来。 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李涛心里还是老大不舒服,辞职三个月了,可是工作还是没着落,当初为了干自己喜欢的行业和告别那个做事没脑子的上司,李涛瞒着家人大胆地辞了职。现在,身上剩下的钱都快用光了,还欠着朋友三千多块钱,跟家人说?免不了是一顿臭骂,李涛不想在家里抬不起头来,“顶着头皮也要扛下去,即使是干苦力!”狠狠地对自己鼓了鼓劲,李涛加快步伐跑过大众食街,对于好吃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看到诱人的美食却吃不到更痛苦了。咽下还充溢着香味的口水,李涛摸摸口袋里的钱包,感叹了一下抽出两张小票走到巷尾的面包店:“来四个包子。” “要啥味的?有肉包、豆沙包、莲蓉包……”买包子的搓了搓塑料袋,掀起蒸笼盖。 “都一样,吃下去差不多。” “咋说话呢,我的包子在这个街区可是数一数二的,就单说这馅料那是精挑细选!瞧那豆沙包今早新鲜磨的……” “那是那是,拣四个肉包吧。”李涛看到包子老板口水都快喷笼子里去了,急忙说。 穿过号称“都市一线天”的一排排的握手楼,来到一扇绣迹斑斑的大铁门前,李涛摸出钥匙打开门,往楼上走,这是一栋居民的自建楼,有六层,房主把每一层都隔成四个独立单间分租给租客,由于周围的房子之间的间隙只有两个身位,以至于阳光对于处于底层的房间来说简直是奢侈品。走在阴暗潮湿的楼梯里,飘着夹杂着霉味的凉风,如果不是楼道上感应灯的微弱灯光,行走在这样的楼梯总让人有在地狱间行走的感觉。走到四楼以上,楼道中间的窗户才折射出一缕阳光,阳光在这个时候让人觉得是那么的温暖和重要。 李涛把钥匙插进五楼靠左的一扇银白色铁门的钥匙孔里,打开门就是一张劣质木床,旁边放着一台电脑桌,剩下的地方只剩下了过道,铁门右侧是一个狭长的小厨房,或许根本不能说是厨房,厨房尾有一间刚好能蹲着的厕所。房间虽然小,但是看得出主人是一个善于打理生活的人,被褥、电脑桌上、厨房都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李涛把包子和简历放在电脑桌上,钻进厨房,搜索了一会,发掘了一些蒜头和几颗鸡蛋。李涛扒了两个蒜瓣,切碎了,然后点燃煤气炉,架上小铁锅,往里面倒了点油然后放蒜蓉,敲下两个鸡蛋。不一会,一碟炒蛋就成了,拿水壶往杯子里倒了杯热水,撒上几粒茶叶,然后合着包子和鸡蛋往嘴里塞。 吃完饭,一种焦急而害怕的感觉排山倒海般侵袭着李涛的心,每天欺瞒着家人自己过的好,还有欠同学的钱,更要命的是新工作的遥遥无期。李涛躺在床上,侧着身,静静地望着墙壁,房子的墙是粉刷的,一靠上去整个背都是白白的灰,李涛拿了几张报纸般大的白纸用图钉钉在墙上,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箭头和符号,从毕业搬到这里开始李涛就会在上面涂鸦。记得在以前的公司做的时候,有一次主管约了客户三点见面,但是却忘记了时间,就叫李涛去,还让他到了就告诉客户是李涛走错路才迟到的,后来李涛给经理狠狠训了一顿。李涛吃了哑巴亏但是却无处申诉,回到出租屋眼睛泛泪直想哭,睡在床上突然看见了墙上的理想,不觉间脑海闪现着许多苦闷,于是拿起笔随便写了一些安慰自己的话,久而久之这面墙更像是李涛的“哭墙”,只是上面写的是李涛满满的心事和见闻。李涛是一个喜欢把怒气往自己肚里吞的人,每当在人与人之间的交际中磕碰而受到委屈时,总是想躲到只有自己的角落悄悄地舔舐自己的伤痕,特别是那张属于自己的小床,躺在床上看着墙壁上自己所见所闻的点点滴滴,对于生命的思索总是冲淡着面对这个世界的无助。 李涛曾经很认真的想过死,以其让命运和社会终结自己,倒不如自己了结自己来得畅快,如果自己的死能让这个社会产生一点波澜,即使是让家人亲戚愧疚惋惜也是种解脱。而且听说人死之前一生的经历都会刹那间如影片般从脑海闪过,从医学的角度来说人即使心跳和脉搏停止了,脑还未完全死亡,所以死去的人经常都能感觉到家人的哭泣,只是躯体已经无力去安慰他们。有一则报纸新闻曾经让李涛颇为触动,说的是一个20岁左右的女生因为承受不了社会异样的眼光和生活的沉沉压力,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在一座大楼的楼顶与警察僵持了近三个小时后,突然张开双臂像一只展翅翱翔的小鸟般纵身跃下,留给了人们许久的叹息和颇具争议的社会讨论。她为什么选择走上不归路?为什么死前还要穿着白裙?是想证明自己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中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还是想在离开这个纷繁芜杂的世界时留下纯洁美丽的身影? 像小鸟一样飞离红尘,李涛对这个比喻浮想联翩,飞离尘世,那时候大楼底下的群众和媒体应该很震撼吧。李涛忽然很想就这样壮烈地死去。 后来李涛就不这样想了,有一次坐公车去面试,到了海珠桥的时候开始塞车了,不远处的桥架下围了一大堆的人和几辆消防车、警车,“火灾?”李涛正纳闷,车上的人都向一个方向望去,透过车窗,桥上的钢架上显然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抓着一张纸,很激动。车内的人开始说开了:“又是农民工拖欠工资的事。”“可不是,这年头黑心的人多了去……” 跳桥!李涛脑海闪过这东西,这不知是今年的第几单了,说来也奇怪,跳桥的人都比较喜欢选择海珠桥,有历史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也许是它的钢条结构便于攀爬,于是成了许多有诉求的人的秀场。 过了约莫两个钟头,桥上还是没有进展,那个男人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没打算下来,劝说的人大概累了干脆坐着说,这时人群中原本叹息怜悯的气氛开始变质,开始出现焦虑的杂声,李涛望周围望了望,警察无奈的眼神;记者期待的眼神;行人看动物园猴子似的眼神;车上乘客愤怒的眼神…… “要跳乘早啊,我还赶时间呢。”同车一个穿着sales模样的男人冒出了一句。 “可不是,耽误人家时间。”一个中年妇女搭话了。 “别这么说,始终是条人命啊。”提着菜篮子的一个老太太忙劝着。 “你老人家时间多闲着当然这么说了,现在这号事多了,要跳早跳了,再说地球少了谁不转啊。”中年妇女似乎很愤怒。 李涛仔细端详桥上的那个男子,灰土色的衣服,苍老而惶恐不安的脸。他就像一只刚刚送进动物园的动物,茫然地望着地上的人。下面的人群早已开始喧闹起来,一边跟旁边的人交流一边还不时指两下,现在好像不是他想跳了,而是下面的人要他跳。忽然男人站了起来,踱了两下步,气氛刹那凝结起来,他朝下看了看,身体颤抖了几下,人群中开始有人惊叫了几声,但是他并没有跳下,儿时望了望远方的天,好一阵,眼神呆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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