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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的时候,经常到小区外面小摊上买水果。过些日子,外面依然有卖水果的,我却不准备去了。已经有过的几次经历让我感觉那些价格、质量都很靠谱的水果摊,摊主极不靠谱,说白了就是缺斤短两。称好的水果拎在手里,感觉明显不对劲,尽管我其实没多少买卖的经验。而且,我亲眼所见摊主态度的蛮横,谁要是敢对称重提出质疑,方才还笑逐颜开的一张脸上顿时风生水起,让你充分认识到上帝很多时候不是被景仰的而是被谩骂的。更可恶的是,那群卖水果的家伙好像是组着团儿来忽悠人的,互相之间默契得很,你甭想到这家秤上检查那家是否存在欺诈的行为,兴许是有约在先,兴许是这家怕自己家称出来比别家还要沉二两。 几次三番下来,我就宁愿多跑点路去远一点的固定的摊位上买水果,甚至到超市里买价格贵很多的水果。或许是因为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底气,在这样的地方买了水果我至多心疼兜里的银子或者卡上的数字,但感觉不是那么憋屈,生生有一种做人的爽利,这真是“明明白白消费,痛痛快快回味”。 实话实说,我从来以贫下中农自居,我深知在深圳这样的大城市里生活甚至生存之不易。而且,扪心自问我对于任何行业任何人,都没有成见。饭馆吃饭,店里购物,咱对服务人员不说毕恭毕敬,从来也都轻声细语。我自己的经历告诉我,弱势群体的心从来是易碎的,特别敏感而脆弱,尽管我自己也不是强者,但不论出于同命相连还是其他缘故,先礼后兵——礼在先但兵最好没有,是必要的。但是,做人有做人的规矩,经商有经商的规矩,总不能说单身汉犯强奸罪就是有情可原的吧?或许那些小商小贩所欺骗的人中,多数真的是相对资产阶级一点的群体——如果我们相信老板们也会在地摊上吃麻辣烫的话,后者对前者的压榨和剥削真的是造成前者生活窘迫以至非弄虚作假不能生存下去的原因,那前者的做法依然是不足取的。不仅因为我们这些穷打工的存在,也不仅因为他们造成一些人包括我对大都市所有的类似方式经营的水果摊产生的消极联想,而是实实在在因为骗人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不对的。本来不对的事情,就好像挤眉弄眼的西施,任凭你怎么打扮,你也不能倾国倾城。 这是基本商业规范,基本的商业秩序,你在这个圈儿里混,你就得守这个规矩。 但我简单联想我就发现所谓规范所谓秩序只是我这个喜欢咬文嚼字的消费者的痴人说梦而已。甭说这些小商贩了,就算大企业又能怎样?我们看得见摸得着的缺斤短两最多让我们后悔和恼火,那些劣质乃至缺陷产品生生地要了多少上帝的命!我现在就想,当年把耶稣推上十字桩的那些异端,没准就是卖奶粉的,炼地沟油的,兴许也有卖水果的。所以,在中国的当下,谈信誉谈道德真不怎么合适。兴许有的商家就很不服气,有我啥事儿?恩,这样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说上帝坏话没亲自扼杀上帝的,可以称其为犹大商人,另一种就和上帝之死真的没啥关系了。但是没办法,谁让您和老鼠大便在一个锅里呢? 有点恶心,但是那锅汤咱还是得喝,电影事业上陷入瓶颈的艺谋大哥可以以此为题再拍一部《活着》。旁白就叫:有的人活着,但他早晚会死的。 我突然有种荆芒在背的感觉,一个莫须有的声音告诉我:别光说别人,你自己就没骗过人?天地良心,我是一个骗人的高手。很多时候,我会充分利用自己的演技把朋友们弄得云里雾里,当然,这样的玩笑时候我一定会拆穿的,否则就不搞笑了。但我也有不搞笑的时候,我写了很多别人署名的东西,我也贪污过块儿八毛乃至更多价值的玩意儿,我甚至也还对不同的女孩子说过相同的话。但是起码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对的,要是有一天谁说:哎呀,你怎么是这种人?我会直接无语,而不是反驳说:咋地?欺骗的至高境界其实是自欺欺人,明明做着世界上顶龌龊的事儿还自诩为卫生标兵。我不是标兵。 有的人就是,多得很。我也经常在咱们网站上人模狗样地高谈阔论,有时很能够累,也很反感。累是因为经常熬夜乃至通宵,反感是因为手上那些名家大作啊,作为晚辈的我实在不敢恭维。当然,每个论题下的来稿都不乏真知灼见之作,可惜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篇篇如此。尤其是有些个来头不小的前辈,写的生生让我这个才学了几年法律的小孩喊出:这叫啥玩意儿!也许是我真的不怎么有修养,也许对方真的是俗务缠身,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忍受一个久为人师的长者以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文字,古人所谓“惜墨如金”,如今的有些教授,俨然卖墨水的小贩,而且水多墨少,近乎“水货”。 这样的话说出来,大概老师们可能会不动声色。另一种可能更大些,就是我的这些牢骚根本入不了人家的法眼,于是乎人家潦草人家的潦草,我还是得辛苦自己的辛苦。也没准哪一天我不辛苦了,我也变成让别人辛苦的人了。 我不是政府责任论者,一旦出了事儿,大的小的,东家鸡不下蛋埋怨政府没治理好空气,西家女没嫁人埋怨政府没提供好嫁妆,诸如此类。但是商业失序,文人无德,不找政府找谁呢?悲剧的是,透过这肮脏的一切,我无法看到一个干净的政府。小贩蒙人,政府就不蒙人么?文人作假,官员就不做假么?我们的有些政府部门和官员,那个不愿意让人检查旁边摊上是否缺斤短两的小贩一样沉默,是和奸商们墨客们达成了默契,还是怕让我们认识到他们手中的称也没有准星呢? 就像那些被人揭发而不知羞耻反而气急败坏的小贩儿们一样,有些个当官的为宦的不仅不以欺上瞒下为耻,反而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那意思谁敢多嘴就给他点颜色看看,而且你是要鼻青脸肿还是热血殷红呢?我常常和同学开玩笑说,最可怕的不是只有死路一条,而是连死路也只有一条——死都没得选,要不谁会选择“捉迷藏死”呢?藏得暴露还好,藏隐蔽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更推而广之的说,我们这个社会里,被当权者公然或者私下隐瞒的事实,究竟有多少呢?这恐怕不是缺斤短两的问题了罢? 事实就是事实,谎言就是谎言,这是再简单不过的常识了罢?伟大的人和我们普通的人不一样的是,他就是能够让皇帝光着屁股上街。现在的中国,当然了,有些国家比咱们还狠,有些看起来没咱们狠的国家实际上也还是比咱狠,就好像那个光着屁股上街的皇帝一样,可惜的是,安徒生所以为童话大王而不是纪实高手的原因在于他忘记了孩子们都在上学,学的是《论皇帝是穿着衣服的及其各种必然性》。 窃以为,尽管我们有这么悠久的历史,这么优秀的文化,我们还是没读懂最简单的一个故事叫做“扁鹊见蔡桓公”。华夏五千年,更多的是一部革命史而不是改革史。早些年学世界史,看到英国资产阶级革命以“光荣革命”这种名为革命实为妥协的方式结束,心想到底是小地方,经不起大折腾,不知道什么叫做斗争到底,什么叫做绝不姑息。后来慢慢觉得,学会妥协,是一个人一个国家必备的一种素质——不是为了趋炎附势或者左右逢源,而是只有妥协才能让“我的世界”变成“我们的世界”。在这个意义上,妥协万不是一个贬义词,它是一种包含了结果而非只故作姿态的宽容。在也许更加强言为之的层面,妥协不是一种消极的态度,而是一种高超的能力。在不可能永远天下无敌永远、为我独尊的情况下——要是能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去非洲大陆跟狮子说,爷们儿,差不多就行,ABC你都吃了,放过D罢,狮子会立刻让你变成D——我们每个人,每个团体都要学会妥协。言归正传,什么造成了我们一直以来革命有余而改革不足呢?因为改革比革命更需要智慧,更需要襟怀,当然了,革命者所需要的勇气,改革者实际上也是需要的。 很大程度上,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官员,我说的是有些,还在努力扮演一种角色而非担当这种角色,席慕容诗谓之“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那些试图以高谈阔论或者花言巧语来欺骗大多数从而将少数没被蒙骗者定性为“隐藏在人民内部的某某某”的人,你不是政治家,你是政客,而且是政客中最不入流的那种。长久以来,古代的统治者也好,现在的当政者也好,总是有一种“你知道的太多了”的心理,觉得坏事儿藏着掖着,“好事儿”浓墨重彩——于是乎好事儿也带上了引号,这就是为政之道,这就是圣主明君——历史告诉我们,这叫愚民。你把老百姓都当白痴来对待,还在老百姓终于活不下去的“起来”的时候说“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你还不如那些被人揭了短而恶语伤人的小贩呢! 不论经济发展,还是政治改革,我们一向惯于提到“中国特色”。这话没错,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期,都有它与众不同的特色。但我们不能为了突出特色而忽视常理。人类文明发展到如今,还有谁认为民众是傻瓜,百姓是盲流,光着屁股上街表演时装秀依然应者云集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首先尊重人之常情,尊重客观规律,建立基本的文明的政治经济文化秩序,可能的话再想想怎么添枝加叶用自己的智慧而非技巧为人类文化增加一些特色而非多余的东西,是我们政府应当的态度。社会诚信的流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其重建也不能一蹴而就,在这条中华文明复兴而非GDP提升之路上——我们的经济总量再牛,也不可能像宋朝那样占据世界70%以上的比重——我们的政府,政府工作人员应当树立榜样。好好干,买你的。不好好干,去你的。同时去的不仅是你,还有和你一起买水果的那些人——也许他不缺斤短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