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传志 实际上也要研究。在联想控股,我要做几个行业,就是扎扎实实做几个很难弄的行业。 比如农业,我打算用十年左右,从品牌到市场打出来。只要国家允许土地集中,保护农民的小农生产,我就准备让企业一步步来做。我不打算提什么口号,口号有什么用?我必须做到了,说给别人听,人家才会信。 HBRC 该如何理解现在联想控股的布局?它存在对标者么? 柳传志 像什么,主要是说给投资者听的。对我来说,爱像谁像谁。 有些人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比如为什么巴菲特看得那么准?我要看得准,是因为我投资了它,跟着它走。可巴菲特没怎么做这个,全凭他个人的判断。所以,我不能够完全按照他的路去走。 把人的优点和缺点了解一遍,回来来看我有什么本事,我的团队有什么本事,选择一条自己的路。我们在内部研究的时候,并不是特别想去学谁。 很多公司同事,特别是从国外回来的同事,喜欢说,我们到底是哪种模式?我们哪种模式也不是。 美国有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移的模式吗?那是我最困难的一个阶段,弄不好做错一点,就可能进监狱。但你完全不敢动,你根本今天就活不成;所以你怎么样有理想而不理想化,能够很明白地保护住自己,要过好这一关。我觉得所谓的比较模式,都只是参考而已。 我认为,创新就是好好地把自己的最终目的看清楚,选择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有的是跟人学,有的是受人启发自己去做。如果人家的方式已经很好了,你非要走一条自己的路,我觉得也犯不上。 联想不允许战略独裁制 HBRC 联想控股的多元化是否存在具体的扩张路径? 柳传志 我就是想做一些新的行业。在国外,一般的情况下,即使行业专注的欧美投资者往往只是投钱,并不具体去管。但对于核心运营资产,我们不但投了,而且要管。 凭什么能做呢?是因为我关注的那些行业,是我认为在中国有前景的,是有发展和需要的。 在美国,最红火的行业是未来增值服务空间最大的,比如当年互联网行业,未来可能是生物、化学等。但中国不会,为什么?因为首先要考虑到中国的就业问题,实业一定是很重要的。 在中国,发展空间、容量很大的基础产业,包括消费类,都是好产业。我觉得有若干项产业,我们不必拿到美国去比,农业在美国未必是核心产业,在中国肯定是重要领域。食品安全问题,让农业发展存在很大空间。但要真正做大,难度很大。 所以首先,有意做的事情,在中国有若干个领域,我们得选几个领域,我自己做得动的。 其次,得有一个领头人,他的核心价值观需要跟我们一致:既懂得“屋顶”那一层,又懂得“管理三要素”,知道怎么把自己这块基础搭扎实,又懂得业务怎么做。 我会给他一个机制,让他知道,做好了从物质上到精神上都是自己的事业,让他们彻底调动积极性。把人选好了,机制安排好了,让他们去做;你让队伍来了解调查他们的情况,这个联想能做到,联想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管理体系和文化。 他们自己还会建立新的体系和文化,但是我们基本的东西,他们可以借鉴。比如,做农业或现代服务业,未来我们有一个健康养老业务,绝对是跟地产业务分开,不是靠地产去赚钱。但这个业务没有十年左右的时间,是不可能有赢利的。那里面的医护人员,除了要有好的待遇之外,没有极强的责任心、非常规范地做事情的话,是做不到的。只有企业文化才能形成这些,这是联想的优势。 进入这个领域之后,要想长期发展,就得上市。上市需要明确规范,为好公司提供平台。什么是好公司?上市之后利润连年持续增长,我在设计的时候,就把这些考虑进来,做不到连年增长就别上市。上市以后,利润连年增长,可以从股市拿到钱;之后,我们会让公司更持续性地增长。保证把钱如何使用,提前我们就计划好了;如此一来,我们的规划就会大幅度地往前走。 HBRC 会存在多元化的陷阱或者说风险吗? 柳传志 这个问题,我们四五年前就想透了。如果不是想得非常透彻,也不会动这个手。 HBRC 多元化意味着管理上要放手。但2009年,您又重新出山,担任了联想集团董事长。 柳传志 当时遇到的问题,的确是根本性的危机。杨元庆作为董事长,和CEO(阿梅里奥,William Amelio)发生了矛盾;当这种矛盾变成了宗派性矛盾,甚至国别矛盾的时候,就会导致公司出现重大危机,甚至可能发展到难以修理的地步。 HRBC 当时您觉得主要还是内部管理,而不是金融危机导致的外部市场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