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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里迷迷糊糊的,大约是不知怎的摸到了自己的耳垂,潜意识里一惊,耳环没有了。又或许因为并不是头一回丢了东西,便又继续迷迷糊糊地睡去。 早上洗脸时,碰到耳朵,镜子里,左边那个小圈圈果真是不见了,原来夜里那番真的不是梦境。 于是开始满屋子找。翻过枕头,掀开被子、床单、床垫,看床沿的缝隙,最后连床底、洗脸池、整个浴室都找过了,也不见踪影。 有些惘然若失。 其实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戴着它已成了一种习惯。 我是个那么懒那么怕麻烦的人,这种小指头大的圈圈可以天天戴在耳朵上,不用每天取下第二天早上再戴上。 它和它的另一个同伴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小部分,我对它们的存在如此熟悉,熟悉到我常常于不经意间去捏耳朵时就要顺便摸摸它们感觉一下它们的存在。 可是它现在突然跟我不告而别,如此诀绝,我都想不起来它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突然不见的。 然而我又没法怪它,只是觉得它实在有点狠心,难道就这样让我以后戴着孤零零的另一只吗——那只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同伴? 出门的路上,我仍在心里默默念叼。它比以前任何一只被丢失的同类跟我的时间都要长,可是如今我把它给弄丢了,弄丢了我依赖已久的习惯。 我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的东西,何况并不是我想弄丢它。 我想放下这事,好好走路,可是欲罢不能。 这样的习惯又何其多啊,譬如习惯了不穿高跟鞋;习惯了由吃很辣的食物变为只能吃淡淡的辣;习惯了一个人走夜里的路。。。。。。又譬如我们习惯在任何一个时候一个地点突然想念一个人,可能对方并不在乎你想不想念。。。。。。到这里时,我已不忍再想下去。 这么多习惯,假如某天一件件全被我们渐渐遗失掉了,该怎么办??? |